================= 书名:睡前小短文 作者:庄韩一 文案 短篇试水,尝试小甜文。 ①沉默寡言伪冰山实吃货又颜控又手控的学神x不良少女 ②撩妹max十级忠犬系年度十佳男友足球队主力x女神学姐 ③电子竞技界杠把子流氓界战斗机的校园风云人物x痴汉迷妹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庄婳 ┃ 配角: ┃ 其它: ================== ☆、楔子   顺风顺水的一生,是用无数个难熬的日夜换来的。   每一个平行时空的你,都饱受折磨。   你家庭如意,她父走母亡;   你学业有成,她辍学打工;   你健康快乐,她病痛缠身;   你弃之如敝履,她求之而不得;   你在生命中被无数人眷顾,她所爱之人无不与她分离。   无数个你祈祷着,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个自己活的快乐。   这才有了今生会笑会哭能够闹脾气的你。   于情于理,你要替另一个自己,成功一次。   >>>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思考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疑惑自己的来处,开始思考自己的去处。   初见轮回,庄婳还是那副二八芳华的模样,轻轻一展笑颜时便能引得无数少年郎倾倒。   “庄婳,你可知错?”   “何错之有?”   “万千世界为你铺路,只求你一生顺遂,你却不知珍惜。这,便是错。”   “呵。万千世界为我铺路,却不知我渴求飞翔;求我一生顺遂,却不明我需要颠沛。”   “执迷不悟!”   “无迷何悟!”   “……罢了,你所求为何?”   “天道说我这一生为万千世界所求,他们有人颠沛,便求我顺遂;有人流离,便求我安定;有人失意,便求我风光;有人家庭破裂,便求我家人和睦;有人爱而不得,便求我受人追捧。”   “可我不愿。我是人,有自己的思想。我应当出去闯荡,而不是顺应大家的安排囚禁在这一方土地;我应当吃尽苦头,而不是被所有人捧着疼着不知天高地厚。”   “我想去万千世界走一遭,吃一吃那日夜熬过来的苦。不要让庄婳这个名字,终究只是满足她们奢望的一个名字。”   “你们说我不识好歹。”   “可我生来顺遂,从不知什么是好歹。”    ☆、枯败玫瑰和王子(0)   第一个世界的庄婳是个实打实的不良少女,虽然有一个足够聪明的大脑,却因为一系列打击硬生生毁了自己的前程。她的愿望只有一个:快乐地活着。   “快乐”两个字说来容易,却透露出了一个花季少女无尽的绝望。原身幼年时期父母就离了婚,婚内出轨的父亲从来不曾关心过母女俩,少女靠着母亲努力赚取的工资考入重点高中,一切都还是平和的模样。   直到高二那年母亲因意外事故过世,本就不多的赔偿金被瓜分得寥寥无几,少女一手操办了母亲的葬礼,从犹如豺狼虎豹的亲戚那里堪堪守住了十万和那套在她自己名下的房产。   尽管有一个成为警察的梦想作为支撑,少女还是被落下的学业功课,望不见的未来压抑到了极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喜欢的少年终于有了一个女朋友。   江栩,美好得像是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他总是那么有耐心地为她讲解每一道题。每一次他纤长的睫毛微颤,都像是猫尾巴挠过心间。两人隔了大半个班级坐着,暧昧的情愫却一直牵系着。   “只是……我不敢。”   眉眼间笼罩着阴云的妇人颤抖着伸出双手,隔着那层看不见的玻璃描绘着少女庄婳精致的面容,“我有美丽的外表,傲人的身材,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我的家庭是腐朽了的梁柱,随时会在梦境中倒塌。”   “他不一样。他的未来光明,他的家庭和睦。我知道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情丝后,他未来会有一个可爱的妻子。”   “像是偶像剧般的情节,冷面却内心柔软的少年,莽莽撞撞不失可爱的少女。我就像是误入宫殿的枯败玫瑰,或许能换来王子一时的怜惜,那也不过是一时。”   “我在漫长枯燥的生命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打架。除了孑然一身还算干净,已经把什么都弄丢了。”   明明还活着,却像行尸走肉一般,少女庄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试图从妇人眼里捕捉一丝光芒:“那为什么活了下来?”   “因为这条命,是妈妈拼搏了半辈子保下来的。”妇人苦涩的笑着,“这张曾经靓丽的面容也是妈妈赐予的。我可以学坏,绝不可以把珍惜的东西丢弃。”   庄婳定定地看了一脸怀恋的妇人半晌,最终主动伸出手去牵住她布满老茧的手。对于妇人来说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距离,仅仅因为她这一个动作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层为了保护庄婳而设的玻璃化作雾气飘散在了空气中。   妇人瞪大了眼,眼泪忽然就从眼眶滑落。她终于实实在在地触摸到了——那不敢触及的往昔,那不敢回忆的欢乐时光。   “我知道了。我会快乐地活着,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以及,和江栩在一起。”   “不!”条件反射地拒绝出声,妇人握紧了庄婳的手,“我,我,我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只能送你去到我高三上学期。这太难了,这太难了……我只想你快快乐乐的……你是我祈祷了多年的快乐啊。”   庄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变得忧郁起来,从她下了决定那刻开始,庄婳便是庄婳,那个被生活折弯了脊梁的妇人庄婳,不过,她会活出另一种人生。   两人的手一松开,那层玻璃又回了原位,妇人看出了她眼底的坚定,只能沉默着以双手抵在冰冷的壁上目送她进入传送仓。   “真好,她终究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试个水先,目前周更文,6月份之后日更,存稿箱还有两章,新章发出看情况丢存货。 ☆、枯败玫瑰和王子(1)   庄婳是在一片狼藉中醒来的,这个形容词不仅描述了屋子的状态,更有力地体现了庄婳此时糟糕的精神状态。   老家昨天传来消息,庄父那个人渣因吸毒被人举报进了大牢终于走了出来,他手头紧缺,势必要打电话向庄婳讨要,不少亲戚发来信息向她打探她手里那份庄母赔偿金的剩余数目,有资源有财力的还会顺带表达可以买下她仅剩的这套房来缓解她的燃眉之急。   “呵。”庄婳揉着脑袋从酒瓶堆里站起身,抬脚踹飞了还在明灭的老式翻盖手机,头晕目眩间又把自己甩倒在了沙发上。她索性也不挣扎了,把手往眼上一盖,眼泪“唰”就流了下来。   支撑了十多年的警察梦一朝瓦解,只要一静下来,满脑子就是老师与同学的嘲讽,“再努力也是白费,有个坐过牢的爸爸,我看她怎么进局子”“也好,乘早让某些人死了乱七八糟的警察梦”“成绩那么烂还好意思夸下海口”……   当初的豪言壮志成了所有人的笑话,她学会了在苦恼的时候点一支烟。以前庄母也会偷偷背着她点烟叹息,庄婳怎么会不知道呢。   庄婳学坏了。所有人都这么说。   可没有人知道,是为了操办庄母的葬礼,为了那支撑生计的赔偿金,她才不得已请了长假落下了几乎一年的学业。她没有钱去复读,努力挣扎着,可拿到手的成绩单给她的只有铺天盖地的绝望。   算了吧。庄婳这样想着,颤抖着手点了一支烟,至少还有妈妈留下来的房,至少还能把剩下的书读完,至少还能去学校……看一眼江栩。   >>>   庄婳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自习,她带着微弱洗不掉的酒气大摇大摆地进了教室,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不少看戏的暗暗撇嘴。   她的位置正临窗,又是第一排方便老师监管,拘着她进出的就是她喜欢了整整两年的江栩。两人似有若无的情愫是她唯一的忌惮,也因此,班主任把江栩调换了大半个教室来做她的同桌。   班主任是看她过来的,庄婳知道,除了这些事他没法再继续帮忙了,所以她很感激班主任,但也无力回报了。   此时庄婳的位置上坐着其余的人,这位小算盘打得响遍全班的班花大人没料到庄婳还有脸面回学校,努力地给她旁边的江栩使眼色。   江栩无视了她的秋波,还没等到庄婳走到就从善如流地站起来让了空,摆明了让她快走的样子。   庄婳嗤笑,粗鲁野蛮地把她从自己的位置上拽起来,随手一推。柔软的姑娘差点被她推翻在地,生气地开口:“喂你!”   “喂什么喂,”庄婳随手拣了一本江栩摊在桌子上的生物课本垫在了座位上,无视了江栩不爽的脸坐了上去,“论好看你比不上我,装的温柔可爱才堪堪当上了班花罢了。要不是我抽烟喝酒让男生们害怕了,我勾一勾手指就没有你嚣张的余地了。”   班花脸青一阵红一阵,尴尬万分地杵在原地。江栩好像安装了求助屏蔽器似的,自顾自地又坐了回去。庄婳被圈在窗墙和他的一方小天地中,倒像是被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   气走了人,庄婳咧嘴一笑,从自己的桌肚中翻出一本与屁股下垫着的一样的生物课本来,“喏,随便写随便看。”   江栩扫了两眼比以往不知嚣张了多少倍的某人,伸手接过了那本生物课本。他翻开书,本以为是满面空白的地方却写遍了笔记。庄婳高一时期清婉秀丽的字体记下了无数内容,江栩只堪堪一眼就回忆起高一时期那个开朗活泼的庄婳来。   他们从高三才开始同桌,他之前对庄婳欣赏多于喜欢,今天看到她不同以往的态度,竟生出几分好奇来。   江栩的淡漠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但他只是懒得去计较而已。对于他来说,感情这事情太过复杂,耗费脑力,所以大部分时间他只是懒得去谈恋爱,并不代表他不想。他隐藏得很好,目前还没人发现他冰山的下面是颜控手控的事实。   他好不容易收敛了心神投入作业中,一本作业本慢慢地被推入进了他的视线。江栩书写的动作顿了顿,努力地把粘住的眼神从那只跟着作业本一起过来的漂亮的手挪到庄婳脸上,少女咬着笔头冲他眨了眨眼,端的是一副无辜模样。他又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浪潮,埋头看起她圈出的那道题来。   江栩不知道,他这一眼,让庄婳近乎干涸的心湖又涌进了一些甘泉。当年也是这样,庄母还活着的时候,尚且无忧虑的少女捧着难题越过半个班级求助学习最好的少年,为温和的阳光所眷恋的美好模样,清澈的眼眸,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那时候他也坐窗边,微风轻吟,歌唱出少女一见钟情的心事。   庄婳正晃神,江栩已经把作业本放回了她桌上,被圈的题目下少年以他独有的潦草字迹清清楚楚地列好了思路。这题目简单的过分,庄婳仔细看完后不由尴尬地挠了挠脸,但是江栩一字一句写的仔细的态度又让她心生欢喜。   庄婳一会儿挠脸一会儿傻笑的小动作被江栩的余光尽收眼底,少年转了转笔,嘴角不由轻轻上扬。   被撩到的庄婳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终于埋头认真做起题来,偶尔有不会的题目就勾一勾她同桌的衣角。两人一来一去间,夜幕悄然降临。   江栩这种学神级别的自然是走读生,而庄婳这种学渣更是没有晚自习的必要了。两个人收拾好了书包,一前一后地出了教室。   庄婳紧紧坠在江栩身后一米远处,江栩自然是有感觉得,可他这种事情遇到多了,换成庄婳时,竟生不出半分厌恶来。   她家的事流言很多,他虽然不愿意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也不由听到了很多,此刻一向平静的心竟生出几丝怜悯来。   庄婳最终还是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她站在江栩家楼下,江母和江妹领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哈士奇把江栩带走了,一家人乐呵呵的样子羡煞旁人。   庄婳目送着他们离开了视野,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她攥紧了手中的书包带,转身坐到了树丛掩映中的长椅上。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心好痛,再丢一章试试【躺平】 2017.6.23修改了一下设定 ☆、枯败玫瑰和王子(2)       路灯下的落魄少女像猫儿一样蜷缩着,指尖红光明灭着。   “……”江栩本来是下来散步的,看到依旧坐在他家楼下的庄婳不由愣了一愣,往常古井无波的心短时间内又为她生出一抹复杂来,混杂着疑惑,不解,甚至还有心动。   江栩看着那张被橙色灯光映衬得愈发柔和的精致侧脸,心跳都仿佛落下了一拍。他一直都知道庄婳好看,却好像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那份美貌的冲击力。   不远处的少女又吸了一口夹在指缝中的烟,还是不习惯那呛人的味道,下一秒就被呛得猛咳不止。咳弯了腰的少女没有再直起身来,她抱着膝盖无声地流泪,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草丛间,竟然让江栩觉得刺眼。   江栩见过许多人哭,这些人哭大多数是为了引人注目,无论放声嚎啕还是小声啜泣都显尽了本领。而庄婳,哭得太隐忍,像是即将枯萎的玫瑰花渗出暗淡的汁液。   “庄婳,”江栩走到了长椅前,他这一声轻唤终于拉起了哭得两眼通红的少女,“你爸爸只不过是吸毒,再加上从牢里出来了,你要是想考警校,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他很少安慰人这么长一串,话还没完,庄婳就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这种事情大家都是一知半解的,庄婳知道他并没有了解多少,只是想安慰她,冲着这份心意,她就心软的一塌糊涂。考不上警校就考不上吧,人要向前看,不要被过去的牵绊住了脚步。   庄婳怕他躲闪,一点没有收敛自己的力气,江栩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少女像鸵鸟似的把脸埋在他胸前,眼泪尽数蹭在了他的白衬衫上,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又是笑又是哭的。   “啊又要麻烦妈洗衣服了……”他煞风景的抱怨全进了庄婳的耳朵,她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大家都知道江栩在感情方面有多无所谓,他实在是懒到去感受所谓感情的复杂罢了。   然而其实此刻江栩心跳有如擂鼓,少女的清香混杂着勾人的烟酒气萦绕在他鼻尖,像是幼年时偷偷沾染的父亲珍藏的美酒,他回过神来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身,心心念念着不想放开。   他有预感地发现庄婳对他来说比其他任何女生都更有吸引力。她每次来求助,他的耐心都是成倍增长,无论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的现在。虽然先天条件只是庄婳实在有张漂亮的脸,有双让他心动的手。但比起无脑的迷妹,努力的她真的太对他口味了。   这样不对。明明理智不断告诫自己不要陷进去,不要太在意,感情这件事太烦了。行动却是从了感性一般。   苦恼着自己被吸引,却又没有办法。江栩轻轻叹了口气,这大概算是年少轻狂必经的一条道路吧。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一个人,撕掉所有伪装,仅仅为了某时某刻的心动。   一切都在荷尔蒙的撺掇下。   >>>   庄婳和江栩还没有在一起,暧昧的情愫更胜以往。为了考上理想的学校,庄婳磨着江栩答应了她的补课请求。   她在桌子底下勾住了江栩下垂的校服衣袖,一点一点把他的胳膊从书桌上扯到了桌子底下被遮住的视野盲区来。   少女软若无骨的小手挤进少年松松握成圈的掌心,随机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掌被轻轻巧巧地牵住。庄婳面上一本正经地听课,她也不担心江栩会拒绝,她知道他懒得拒绝,大概只会顺应自然般任她百般撩拨。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江栩感受着手心滑腻的美好触感,怎么也是舍不得放开的。   然后趁着他心神荡漾的时候,庄婳就趁热打铁提出了请求,见一脸平静的少年终于分了点眼神给她,庄婳便趁老师转过身去时冲他眨了眨眼,又挠了挠他的掌心,直接把牵的动作改为了十指相扣。   两人交握的手在江栩面前晃了一晃,青葱般嫩白的指尖溜过眼前,傻白甜模式开启的江栩忍不住点了头,下一秒庄婳便笑眯眯地松了手。   她慢条斯理地擦去了手心交握腻歪出的汗,可怜江栩转的笔都飞了出去,平板的脸色上竟浮现出几丝委屈来。   “……”庄婳留下的凉气还在掌心蹿来蹿去,蹿得江栩心痒得紧。他把拳头捏实了,又把手放回了桌子上,这回任凭庄婳怎么勾拽他都赌了气不理她了。   两人单方面冷战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吃饭时,庄婳做贼似的从包里掏出她特别准备的爱心便当,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菜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每一根胡萝卜丝都扭动着身体般邀请江栩享用它们。   被动地接过筷子勺子,江栩僵着一张脸开始内心愉快地用餐。   庄婳咬着自己的筷子,偷笑着看他狼吞虎咽,明明是面瘫着一张脸,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好看呢。   她交换了他的便当盒。江栩挑食,钟爱的食物是各种蔬菜,尤其是胡萝卜,所以当庄婳打开他的便当盒时,毫不意外地发现庄母让红烧肉吞并了便当盒的半壁江山。   正好,我喜欢吃肉。庄婳挑了挑眉,等到她吃完饭抬起头来时,粉色的唇已经被油浸染得亮晶晶的了。   江栩艰难地咽下口中最后的胡萝卜,更加艰难地把视线从少女粉嫩诱人的唇上挪开。   为什么沾了油还这么好看呢?明明江茹【他妹妹】每次这样都油腻得很……谈恋爱了就可以亲了对吧?对吧对吧?   庄婳没察觉他内心的纠结,冲他嫣嫣然一笑,伸手推了推他:“走啦,去洗便当盒。”   江栩都快崩了冰山的人设,僵直着站起身,和她并肩一起走去洗手间。两人站在一起洗东西的样子实在赏心悦目,江栩被微醺的风吹昏了头,一时间突然生出一股一辈子都这样下去的念头。   他拍了拍出差错的脑袋,侧头去看旁边的庄婳。庄婳正低头去洗脸,捧起一把水便往脸上泼。晶莹的水珠在她脸上流连,还有些挂在她卷翘的睫毛上死活不肯离开,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精致面容又一次冲击了江栩脆弱的小心脏。   少年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把少女溅上水珠的碎发挽到耳后,指尖不小心蹭过她小巧的耳垂,柔软的触感让他一阵恍惚。   庄婳一愣,侧头去看江栩,他正依旧摆出一副正经的不行的样子,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惜通红的耳尖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心境。   庄婳乐了,甩了甩手把剩余的水送还给水槽,笑着瞥了江栩一眼,绕过他快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头,嗔道:“死闷骚。”   江栩:“……”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们好,我是存稿箱君,作者被自己齁死了…… 2017.6.23修改了一下设定。 ☆、枯败玫瑰和王子(3)   补课的地点定在了庄家。幸好他们两家只隔了两条街,五点放学后,大概七点半江栩就能回到家休息了。   因为庄婳的“洗心革面”,制备了不少新衣裳新家具,把家里改造得七七八八后,庄母的赔偿金还剩余七万左右。足够庄婳应付这一两年了,高三这一年庄婳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更别说亏待江栩了。   结果将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做了一桌子好菜的庄婳害的江栩在补课第一天就吃撑了。   庄婳哭笑不得地取了医药箱来,倒了水让江栩吃了消食片,又腾了床让他先躺一会儿,自己回厨房收拾好了碗筷。   少女的房间里萦绕着独属于她的玫瑰香气,江栩仰躺在庄婳的床上,一时间思绪纷飞。   庄婳进来后就坐到床边给他揉肚子,静谧的空气中满是温馨,忽然少女绵软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我妈奋斗了一辈子,好歹给我留下的一套房。要不是我已经满18成年了,可以取得房子所有权了,恐怕也会被打着监护人的名义瓜分了去。”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而已。我妈的房间我锁了,我不敢进。”   “所以只好委屈你以后在我房间里给我讲题了,因为只有这里有空调和书桌……”   庄婳顿了顿,刚准备换个话题讲讲,却发现江栩已经舒服得睡了过去,她微微笑了笑,笑他没心没肺,又喜欢他这样毫无防备。   两个小时已过,江栩出庄婳家的时候都忍不住裂了一张面瘫脸。庄婳摇了摇头让他不要介意,递给他一件灰色风衣,说:“特地去百货买的,作为补课的酬劳。男款,你也别还给我。路上冷,你就穿上吧。”   “还有,我明天尽量少做点菜。”   江栩:“……”   >>>   春雨最是恼人,缠缠绵绵地总是下个没完,这已经是江栩这个礼拜第三次忘了带伞了。每次早上出门还算晴朗的天气,到了下午就变了脸。   当然他不带伞更多的是因为,不带伞带来的好处更多……   江栩倚着教室的门,撇头看了看终于收拾完走过来的庄婳,先一步拿过教室外摆着的那顶蓝色小碎花雨伞走了出去。   雨滴落在地上又不断溅起,少女干净的小白鞋早就英勇阵亡了,这下子毫无顾忌的庄婳根本是踩着水玩了。   “别闹。”眼见着庄婳要跑出伞外,乌发肉眼可见的湿了一大半,江栩板着一张脸,硬生生把放飞自我的少女拉回了自己身边,再自然不过地顺着力道和她十指相扣。   小手一牵就又是不肯放。   庄婳嘟了嘟嘴,把他那颗闷骚的心看得一清二楚,“你就是故意不带伞的。”   江栩端着正人君子脸歪头看她,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硬生生看得庄婳又羞得败下阵去。   雨势大得惊人,一顶小伞根本没办法保全两个人。江栩的伞侧了又侧,还是挡不住雨水飞向庄婳的决心。   他突然停下步子,把伞塞给了庄婳。   “干什么?”庄婳有点发懵,抬头看他。   江栩一言不发开始拖外套,黑色的制服沾了水有点重,他费了点力才把衣服扯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庄婳披上。   “……”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依旧抬着小脸看他,漂亮的大猫眼水汪汪的,湿哒哒的碎发黏在脸颊两边,看起来楚楚可怜。   少年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他抬手整了整庄婳的头发,完整地露出那张让他一见便心生欢喜的俏丽脸庞。   “阿婳。”他嘴角噙着笑,轻轻唤了一声,还没等庄婳应他,轻柔如羽毛的吻便落在了那略显苍白的樱唇上。   夜色中,大雨下,一顶蓝色小碎花雨伞。   和白色衬衫的少年。   两人终于进了家门,就连被想方设法护得严严实实的庄婳都湿了大半,更别说江栩了。   庄婳赶着江栩进浴室,江栩装作顺从地任由她推到浴室门前。等到庄婳放好了热水,一转身就被他打横抱起来丢进了浴缸。   “呀江栩!”她吓了一跳,死死揽着江栩的脖子不肯放,压得江栩只能弯着身子撑在浴缸边,“臭小子你不冷啊!”   话音未落,恰好的水温激得庄婳打了个激灵,浑身的毛孔似乎舒张了开来。可她抱着江栩的脖子,他身上渗人的凉气也一个劲地钻进她的心里。   庄婳气的牙痒痒,干脆一个用力把愣神的江栩拽进了水里。   两个人的体温愣是把温水混成了冷水。   “别动。”直接把江栩按进水里,一脚踩在他肩膀上,庄婳伸手拧开了上方的花洒,一时间,滚烫的热水泼了下来。   庄婳惊叫一声,烫的立马缩下来,直接咸鱼似的往江栩身上一趴。   这下除了脸,两人可都算是泡进了热水里。   “……”江栩放松着身子任凭庄婳在他上方不安分地乱动,一双眼就盯在少女总算泛起红色的脸上。   庄婳冲他傻傻地笑开,舔了舔唇看他,又忍不住了开口问:“你咋没反应?”   江栩一僵,差点没把这满脑子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掀飞,她毫无章法的乱拱原来是为了这个,期间单单讲她手肘子无数次招呼他的肚子,这种不熟练的业务要是能引起什么就奇了怪了。   不过看着对方亮晶晶的双眸,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要亲亲么?”他轻叹了口气,像是包容着要糖的小孩,笑着问出羞人的话语。   庄婳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清明了脑子,觉得自己不能被占便宜还一脸乐意啊。她清清嗓子,刚要欲说还休、欲擒故纵一把,那头就已经不管不顾地亲了过来。   柔软的唇,甜蜜的舌。   不同于刚才的蜻蜓点水,这个吻有如掉进了蜜罐子里,甜蜜地气氛让人软了身体,只觉得周遭都黏黏糊糊的,怎么也脱不开身。   “哗啦。”有水声响起,庄婳感觉自己的蜜罐子晃了一下,蜜糖们蜂拥着把她压在身下,她忘了怎么呼吸,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了。   却是甜蜜地要窒息了。   江栩放过了快要滑进水里的庄婳,趁机从她衣服下摆溜进去的手终于换了作用,哭笑不得地把她下滑的身体捞起来。   “呼……”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存稿箱大佬,作者躺平了。这种节奏可以么?可以的话下一篇依旧这种节奏。 ☆、枯败玫瑰和王子(4)   庄婳送换了她置备的新衣服的江栩到了楼下,两人原地依依惜别了半天,虽然主要是庄婳羞答答地表白,江栩负责应。   交代了几句,还没等庄婳把伞递给江栩,从江栩后头伸过来一把伞,直接把他拢进了阴影里。   庄婳侧过身去看,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正踮着脚给江栩撑伞。   “……白沁?”庄婳有些惊诧地喊出声。   白沁眨了眨眼,疑惑的反问:“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庄婳抿了抿唇,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的样子摇了摇头:“听人说起过罢了。”   白沁啊,是她零碎记忆中最羡慕的人,是未来会和江栩走下去的人。   “你怎么来了?”江栩撤去了刚才一直挂着的笑容,瘫着一张脸问白沁。虽说是问她,江栩的目光还是流连在庄婳身上,他伸手从庄婳手里拿过他们俩一起置备的伞,自顾自地撑起,利落地离开了白沁身边。   白沁的眼里闪过受伤和失落,她和江栩算是十多年的老邻居了,也算是他人眼中般配的青梅竹马。虽然白沁总是冒冒失失的闯祸,可她这份率真是江母和江妹最喜欢的。   只有江栩,一如既往。不肯多亲近她一点。   白沁摆出气鼓鼓的神情,“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雨这么大,我也是好心担心你!江妈妈和阿茹派了我来接你,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她亲昵地喊着江母和江妹的称呼,亲昵地娇嗔江栩,庄婳顿时难受起来,像是被硬生生排挤出了江栩的世界,只能旁观着他过得如何幸福,如何与她庄婳无关的幸福。   庄婳心里发酸,有点想哭。她攥紧了衣角,使着劲揉搓。这样变扭的小动作一点儿不落地进了江栩的眼里。   “……”江栩是懒得思考感情,不代表他不懂。正因为他懒得纠结,所以他对庄婳的感情更为直接和纯粹。   江栩探过身,抬手摸了摸庄婳的脸,借着姿势又亲了亲她的嘴角。这样毫无顾忌的动作不仅惊呆了白沁,就连庄婳也懵住了。   江栩翘了翘嘴角,又亲了亲他的心上人。等到庄婳回过神来往他身上一扑,他又轻飘飘的避开,道:“好了放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事情到这里,江栩和庄婳的恋情正式曝光。   在这段恋情中,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江栩是最坚持的那一个。他纯粹直接,认准了就不会轻言放弃。他的感情,像是一杆直球奔着目的地。   众人的祝福声迎来了毕业,庄婳被邀请到了江宅。   “你想做我嫂子?”江茹倚在鞋柜旁,抱着胳膊居高看着庄婳。   庄婳弯腰脱鞋的动作停住了,她很是尴尬,江茹显然是帮着她身后的白沁在给她下马威。她又直起身,尽量友好地冲江茹笑了笑。   “呵,”江茹冷笑,“也别换鞋了,没你可穿的拖鞋。”   本来窝在厨房的江栩听到动静赶忙跑了出来,他快步小跑了过来,无视了身后白沁和江茹的存在,突然就单膝跪下。   “抬脚。”江栩帮庄婳解了鞋带,脱了她今天特地换上的板鞋。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另一双拖鞋,男式拖鞋套在那双小巧的脚上,显得有些滑稽,“挺合适。”   他简直睁眼说着瞎话的样子让庄婳不禁笑开,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就冲他这一点颜面都没给那两人留,庄婳也不能小气地转身就走。   不过江栩是真的满意庄婳穿自己的拖鞋,他想要庄婳就连身上沾染的气息都是他江栩的。   江栩牵着庄婳往屋子里走,直接把她往厨房带,“不是喜欢踩小高跟么,怎么突然换乖乖女牌板鞋了?”   “明知故问。”庄婳笑着打了他一下,两人亲亲热热的氛围气坏了身后的人。   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见江母,庄婳努力表现的十分乖巧。江母和蔼的笑着,可转过身却敛了笑容显出几分忧色来。   作为母亲,江母自然是希望看到江栩开开心心的样子。但是庄婳的名声在这一片确实不太好,别说别人了,就连她自己都瞥见过庄婳吸烟的场景。   这姑娘身世是可怜,可她爸爸那样为人,她自己也不怎么学好……怎么来说,都不如白沁更适合做江家的媳妇啊。   他们江家和白家老邻居十几年,彼此知根知底的,白沁是怎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善良热情大方,正适合他们家江栩闷葫芦。如果没有庄婳突来,就算江栩依旧对白沁没感情,估计几年后这两人也能彼此磨合着尝试在一起。   事实上,江母的想法一点错误也没有。原来的世界轨迹本来就是这样。   自甘堕落的庄婳错过了江栩,江栩也不会主动去发掘她。几年之后,两家人的撮合下,神女有心,襄王即使无意也认同了这份婚姻。对于那时的江栩来说,左右不过过日子。   十几年都没有磨出什么火花来的感情,再来几次,再来几年,都是徒劳。   可是庄婳不知道。   她自进入世界,便是与原身融为一体,她本身的性格会被原身的性格影响并弱化,她接受的世界记忆也极为零散。   这是世界法则的压制,她记不清自己并不是真正这个世界的庄婳,却能知道自己需要做到的一些事。   她知道一些未来的重大纠葛,比如江栩未来会和白沁在一起;却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脱身于名为江栩的沼泽。   记忆朦朦胧胧的,感情线把她捆在里面,动弹不得。   也许只有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真正的自我才能被找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非常明显的伏笔。来自想快进又不得不放慢节奏的作者。 ☆、枯败玫瑰和王子(5)【完】   “阿栩,阿茹生病了,我在医院。”   这是江茹从昏迷中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恍恍惚惚间她看到那个讨厌的人杵在窗边,逆着光看不真切。   庄婳的声音压得低,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谁让你叫我阿茹了。”江茹打断了她和江栩的对话,颇有些吃力地开口说道。   庄婳吓了一跳,立马挂了电话走过来,丝毫不在乎她刚刚的挑衅,小心翼翼地问道:“喝水么?”   江茹抿了抿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庄婳第一时间察觉了她的意图,伸出手来扶她,江茹浑身发软,只好任由庄婳的手摸到了她身上。   带着丝丝凉气的手尔后又覆到了额头上,也许是高烧的作用,江茹一时间竟觉得有几分眷恋,下一秒就不由恼羞成怒地拍开了庄婳的手:“喂!”   她还没反应过来,庄婳就已经低低惊呼了一声,慌乱的按了铃:“快快医生!”   直到手背传来刺痛,江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她手背的针头被她的动作挪了位。江茹僵硬着一张脸坐在病床上,看着庄婳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团团转,心里的感觉别提多复杂了。   她是家中小妹,按理说应该是被宠着长大的,可是实际上,她并不觉得如此。   江栩这个大哥实在太优秀,半分岔子都不存在,反而引得父母更关心他会不会冻着,会不会饿着,生病的时候所有人围着他转,不开心的时候连天上的星星都会有人愿意为他取来。   而小妹江茹呢,一直活在哥哥的光芒下,父母的关心看似一碗水端平,但是总是偏向不常会表达情感的哥哥;她想尽了法子作妖,即使这样,班里的女生也多得是为了她哥接近她的,就连白沁,也毫不例外。   这个庄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让江栩这么这么的喜欢她,明明一开始是个风评差到人人厌弃的不良少女,有个坐牢的老爸,自己还抽烟喝酒。现在老是喜欢踩着高跟鞋,刚刚高中毕业就像是已经混了社会好几年的人一般。   明明妈妈一开始也不喜欢她的……后来居然也会开始让她少抽烟,好好照顾自己了。   明明……她挺讨厌她的。   >>>   江茹一向身体硬朗,这一病就发烧飙到40℃,把一家人吓得不轻,可惜庄父庄母正在外地旅游,短时间内赶不回来,照顾江茹的任务就落到了庄婳和江栩身上,甚至白沁也过来掺了一脚。   天气热得出奇,庄婳裹着一身暑气进房时,白沁正坐在江茹床边和她谈笑。   庄婳瞟了一眼白沁手里端着的绿豆汤,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这份,一时间尴尬极了。   “……放着吧。”   江茹的声音一出来,庄婳和白沁皆是一愣,庄婳傻了两秒就立刻把自己的绿豆汤放到了江茹床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傻笑着跑了出去。   白沁盯着江茹看了半天,眼里的委屈都快具象化了,见江茹没理会她,顿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江茹低垂着眼眸,闻着空气中隐隐飘来的床头柜那边的甜蜜气息,不敢看白沁。说实话,白沁的黑暗料理她还真不想尝试,倒是庄婳,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   “阿茹……”白沁低低唤了一声,没把走神的江茹呼唤回来,她抬手想擦眼泪,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手上端着的绿豆汤打翻了。   卖相本就差了人家一截的绿豆汤这下彻底成了失败品,江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被子上那一大滩黑乎乎的痕迹,所有的愧疚都变成了天边的浮云。   “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日常惹祸精白沁手忙脚乱,又把碗磕在了地板上,这下可真是应了古话——碎碎平安了。   炸了毛的江茹把白沁骂了一通,虽说往常一向如此,可心里有了疙瘩的白沁这次真被打击到了,最后是哭着跑出江家的。   闻声赶来的庄婳还被伤心欲绝的白沁不小心撞了一下,往前踉跄了两步刚好还和那些碎片们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   她一个倒吸凉气,江茹立马就从床上爬了下来,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庄婳皱着眉头,漂亮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江茹心尖不由发颤,直接把人公主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庄婳:“……”   刚跑过来的真·男友江栩:“……”   我记得当初让你练空手道啥的不是为了将来抱我女朋友的。   突然察觉到了阴谋的江栩挑了挑眉,问他活蹦乱跳一点都不虚弱的妹妹:“你不是说身体还不舒服需要多躺两天?”   江茹的身体僵了一秒,支支吾吾回道:“是,是,是啊。我就现在觉得好点了。”   “哦?”江栩眯起了眼睛,“那你告诉我,你前天晚上干了什么?”   知妹莫若江栩,前晚庄婳照顾江茹到累趴,在她床边不小心就睡着了,江茹半夜醒来后就对着那张美人脸思绪纷飞,还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轻薄人家女朋友还被抓了个正着,醋意爆棚的江栩当下就把庄婳抱走了。   这下旧事重提,尴尬得江茹差点没钻地缝。   倒是庄婳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两兄妹都快为了她撕起来了。   “我不就摸了摸嫂子的胸么?我是替你检查质量。”江茹梗着脖子反驳,愣是想找回场子。   江栩的脸瞬间又黑了一度:“你居然还摸了阿婳的胸?”   天知道当初的冰山冷面少年是怎么进化到如今的妻控狂魔的,涉及到庄婳就把什么沉默寡言的人设崩了个精光,他阴测测的目光在他亲妹身上溜了一转,“我都还没摸过……”   这死闷骚刚才讲了什么?   庄婳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两兄妹互瞪,完全忘了自己脚上的伤。   这复杂的三角恋情最后还是江母做了总结,母爱喷发的江母替庄婳处理好了伤口,把准儿媳带到了自己房间,无视了小女儿渴求的眼神,又让江父江栩两父子相顾无言地睡了一间房。   两个没老婆陪的汉子一晚难眠,而婆媳两人却相处得很融洽。   夜深人静了,江母终于沉沉睡去。   庄婳睁开眼,望向了窗外的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江栩小王子要下线了,看懂了么? 不过看不懂也没关系,吃糖就行了哈哈哈。 我发现我不能给儿子们这么早写好性格,后期都会崩,我救都救不回来【笑哭】 下一任男朋友:撩妹max十级忠犬系年度十佳男友足球队主力 ☆、胆小鬼和狙击手(0)   “你好。”   玻璃的另一边,另一个庄婳微微笑着。   庄婳也回了她一个甜美的笑容,轻声问道:“你好,你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么?”   “勇气。”原庄婳苦笑着,“我最需要的是面对爱情的勇气。”   “我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人,我没有勇气去告白;在一起后,我没有勇气去宣誓主权;明明约定好了,我没有勇气等下去;他来了我的婚礼,我没有勇气逃离束缚;婚后不幸福,我没有勇气去找他。”   “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胆小鬼。”   “他为我做出所有努力,我们之间,他走了一百步。”   “我会把你送回我的大学时期,希望你能为他走一步。”   >>>   漂亮的,体贴的,多才多艺的姑娘。   却是爱情里的胆小鬼。   有人说,在爱情里,谁先开口就输了。所以她抱着自己可怜的自卑,小心翼翼跟着别人的步伐走,一次一次被伤害后,被别人守株待兔的故事也终于不再上演。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狙击手发现了他心爱的姑娘,一点一点走向了她,两颗心明明已经紧贴在一起了。   可是狙击手却要暂时离开一阵子。   五年。   这是个多么漫长的约定。   父母的压迫,亲友的奚落,胆小鬼终于要放弃了约定,要向命运妥协。   出现在婚礼上的狙击手带不走他心爱的姑娘,眼睁睁看着他的姑娘走向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很多很多年后,婚姻失败的胆小鬼还是没有勇气承认,她最爱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当年那个傻乎乎闯进她的世界说要带她离开的狙击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讲的是两个套路王的故事。 ☆、胆小鬼和狙击手(1)   “短信哟~”   正埋头写着论文报告,却被突如其来的短信声音吓了一跳。庄婳伸了个懒腰,抄起手机利落地解锁。   庄婳学姐,你喜欢我吧?   ——鹿南鑫   “!”惊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的庄婳又仔仔细细地盯着那个来信人看,“鹿鹿鹿南鑫!”   什么情况!这小子居然给我发这种暧昧短信!   指尖在键盘上遛来遛去,差点把一串乱七八糟的字符发了出去,踌躇了半天,庄婳还是决定模棱两可地先试探一下:   不好说。   ——女神   这边终于鼓起勇气的鹿南鑫收到回复两只眼睛也瞪直了,“‘不好说’是什么意思?傻狗,你说我女神这是什么意思?‘不好说’是不是她爱我在心口难开?”   一旁正在狼吞虎咽的傻狗——沙枸闻言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足球踢傻了,‘不好说’就是不好说,意味着人家对你没意思,又不好意思拒绝。”   他话音未落,眼瞅着鹿南鑫一张俊脸都快黑得跟包公似的了,立马聪明地合上嘴,指了指手机示意鹿南鑫赶紧给他女神回短信。   事实上,最近的传闻很疯狂,   大家都说学姐你喜欢我呢。   ——鹿南鑫   先不说那边沙枸是怎么用谴责的眼光看他不要脸的好基友的,这边的庄婳却是心一慌。   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么?庄婳心下纳闷,鹿南鑫长得好看,有点我爱豆的味道,我只不过多注意了他一点就被发现啦?   不行,哪能先被这家伙套出口来,再说我这也充其量只是颜狗的欣赏罢了,我还是学姐呢,他撩妹都撩到我头上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可怕→_→啥都敢说。   ——女神   看不懂啊看不懂……女神的心思真难猜。鹿南鑫悠悠叹了口气。   想他鹿南鑫,是这所大学里多少女女男男(?)的理想男友,怎么暗恋了近两年的女神就是不上船呢?   鹿南鑫从大一那年刚入学就对学生会会长庄婳一见钟情,学校颜值榜上常年霸居第一的庄婳女神是多少人的梦想。那飘逸靓丽的长发,那婀娜多姿的体态,那通身的气派,尤其是跳起舞来的模样,简直让人恨不得为她去坐牢。   “如果能坐一次牢换我和女神一夜风流,我简直……好像不太愿意……”鹿南鑫愤愤捶地,“我为了女神守身如玉整整两年,没想到直到今天才敢上手撩,我决定了,一定要豁出去追女神。”   沙枸大惊失色:“你疯了!你想被多少男的枪毙!”   见小伙伴不为所动依旧一脸向往的模样,沙枸抽了抽嘴角,开口骂道:“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守身如玉,你这两年交的女朋友还少么?别以为还是处就可以乱往自己身上贴金啊!”   “呀!傻狗,还是不是好兄弟!我哪一次不是被甩的那一个?明明已经够花时间了,她们还是嫌弃我更爱足球。这不废话嘛,足球比她们受欢迎多了,多少人跟我抢啊!她们又不是长成我女神那天仙样,天天不是要花就是要礼物的,可怜我连个手都没牵几次,就因为不舍得多往这群吸血鬼身上砸钱就被甩了……”   鹿南鑫每次一发起牢骚来就跟唐僧念经似的,沙枸立马举双手投降:“行了行了我的错!我帮你我帮你我帮你行了吧大少爷!”   为了兄弟,只能卖表姐了!庄婳姐,我对不起你!   >>>   夏日午后,一袭白色长裙的庄婳女神在布告栏贴了张通知,立马惊动了整个学校的单身好儿郎。   “我了个大槽!”鹿南鑫好不容易从人堆中挤出来,“沙枸这次你一定要给力啊!”   “咋了?”沙枸站在树荫底下看着一群单身狗为他表姐疯狂,一点都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思。   鹿南鑫一脸凝重,认真道:“女神说今年迎新晚会表演学生会要参加,剧本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缺少表演人员,面向全校要再招几个人。”   他话音未落,沙枸就明白了,他当下就点头表示理解,掏出手机就给他表姐打电话。   想他们两姊妹是什么交情啊,当年可是一起被家长迫害着穿乱七八糟的洋装的战友啊,不走点后门都对不起这份革命友谊,比起这些人,他表姐肯定优先考虑他啊。   “喂,姐。”   此刻的庄婳还在回学生会的路上,接电话的速度不像平常处理事情时慢半拍:“嗯,怎么了?”   “我看了你贴的布告了,你们学生会今年迎新表演缺演员啊。”   单刀直入的沙枸被鹿南鑫拍了好几下,还好庄婳已经习惯了他的耿直,听了他的话也get到了这个弟弟的目的:“想来啊?”   “嘿嘿,是啊。”沙枸心照不宣地笑了两声,有些得意地瞟了偷听的鹿南鑫一眼,“还有我一个兄弟,让去不?”   电话这端的庄婳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中明白了这通电话的根本原因,她挑了挑眉反问:“鹿南鑫?”   “……”这边偷听到自己名字的鹿南鑫吓了一跳,差点把沙枸的手机拍飞,沙枸瞪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应了,“啊对啊,这小子长得一副好皮囊,不带来给姐姐做贡献不是太可惜了么?”   紧张到爆炸的鹿南鑫阻止不了小伙伴的应答,下一秒却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天籁:“有道理哦。好啊,那你们来吧。”   “!”   “那好,姐再见了。”   “等下,象征性的程序你们总是要走的哦,我还要看具体情况再决定让你们演什么。”   沙枸又连声答了好,挂了电话后,发现鹿南鑫脸上的笑容简直要瞎了他的眼,他毫不犹豫地给人屁股上飞了一脚,“喂喂收敛点,出去别说你是我沙枸的朋友。”   “呀臭小子,”终于被疼痛惊回神来的鹿南鑫刚要复仇,手机就传来了熟悉的振动,他特地为庄婳设置的短信铃声也响了起来。   明天下午来面试。   ——女神   鹿南鑫握着手机傻傻笑开,勾得路过的姑娘们不住地瞧他。   学姐演什么?   ——鹿南鑫   啊,不小心接下了女主角这个重任。   ——女神   庄婳挠了挠脸,回想了一下鹿南鑫那张帅气的脸蛋,不由觉得久违的少女心颤巍巍地动了几动。   啊这真是个看脸的社会,有的人光是一张脸就能让人心砰砰砰跳啊。   “短信哟~”   那我对男主角的重任就是势在必得了。   ——鹿南鑫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我是不是更新得太勤奋了,说好的六月前一周一更……现在这礼拜已经三更了。 好吧,把我家鹿南鑫放出来,欢迎自动带入鹿哥的脸哈哈哈哈,开启撩天撩地撩空气模式,作者生啃了好多乙女游戏,被撩得脸红心跳地回来写文,毕竟自己单身多年了哈哈哈。 ☆、胆小鬼和狙击手(2)   学姐,我今早听到了个很好玩的故事哦,要不要听?   ——鹿南鑫   庄婳的早晨充满着起床气,同寝室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个大早,乒乒乓乓地吵得庄婳不得已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黑着脸摸索过手机一看,这才七点不到,而鹿南鑫的短信已经静静躺在收信箱里快一个钟头了。   “起得真早啊这小子。”庄婳嘟嘟囔囔的,整个人又往被子里钻去,赖在床上给鹿南鑫回起短信来。   说来听听?   ——女神   而这边鹿南鑫刚刚结束了晨跑,正从食堂拎着帮沙枸带的早餐回寝室,收到信息他便杵在了原地,单手打字回复。   古时候有个商人,他带着柑橘,麻皮,小麦,还有兽皮雇了一条船准备到河对面去,船到河中央时,船桨突然断了,船夫就问商人,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充当一下桨的啊?   ——鹿南鑫   庄婳看了半天,依旧一头雾水,只好老老实实打字请教鹿南鑫。   看不懂,什么意思啊?   ——女神   单手捏着手机等回复的鹿南鑫嘿嘿一笑,行进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好心地告诉了庄婳谜底。   我有橘麻麦皮,不知当桨不当桨啊?   ——鹿南鑫   “……”庄婳懵逼了两秒,又仔仔细细对了遍答案,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什么鬼啦。”   被吵醒时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个干净,她嘴角噙着笑,给鹿南鑫直接按了一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神   鹿南鑫已经到了男寝楼下,看到庄婳的回复也忍不住扬起了笑脸,他戳了戳给庄婳特地改的昵称,结果手一滑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被自己的愚蠢糊了一脸。   “喂,我是庄婳。”庄婳的声音不复平常的清亮悦耳,因为还没醒透所以显得格外软糯,直听得鹿南鑫感觉两颊发烫。   听到这句话,鹿南鑫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忍不住紧张起来,“我知道,学姐早上好。”   庄婳低笑了一声,“你起得真早啊。”   “学姐还没起床么?”鹿南鑫抵在寝室的门上打电话,免得进去被沙枸调侃。   “嗯,还没有。昨晚整理剧本整理得有点晚。”   鹿南鑫心念一动,转身拧了门把手进门,在沙枸朦胧的睡眼中把他的早饭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还没等沙枸开口,他就又转身跑了出去。   一脸迷茫的沙枸没换来小伙伴一个施舍的眼神,呆滞地看着他旋风般进出的身影,最后还被他关门的声响吓了一跳。   “学姐,剧本讲什么?”鹿南鑫一路小跑,又往食堂的方向前进。   “讲,一个巫婆和王子的故事。”   “啥?”   “哈哈。从前有一个巫婆,她美貌的外表下是蛇蝎般的心肠,善良单纯的公主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就被封锁了法力。可是英俊的王子被巫婆所欺骗,痴心跟在她身后,两人相爱了。”   “这是……恶毒女配逆袭记?”   “啊很懂嘛。”   “因为沙枸很喜欢这种套路的小说啊,”鹿南鑫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小伙伴,干笑着问,“对了,学姐早饭想吃什么?”   庄婳挑了挑眉,随便报了几样,然后直接说了自己的寝室号,“看来你是要贿赂导演兼女主演啊。”   “哈哈也算是吧。”顶着食堂阿姨戏谑的目光,鹿南鑫笑得甜蜜。   “也算是?”   “哄未来女朋友啊。”   鹿南鑫脱口而出的答话,使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庄婳一颗常年沉寂的少女心终于有了动静,麻酥酥的发痒,又像是成了精的兔子在心房里乱窜。   “……鹿南鑫,你喜欢我什么?”庄婳艰难地压下了自己的不平静,开口问道,“我们明明相处的时间不多。”   直率一点啦鹿南鑫,你想表现就趁现在了!   鹿南鑫握了握拳,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我喜欢学——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   “冷静,睿智,温柔。我承认一开始进学校的时候,只是觉得阿婳你好看,你对每一个新生都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我看了你接待了两年的新生,吵吵嚷嚷的家长们看见你也都会忍不住缓和了神色,这就是你的魅力吧。”   “后来我加入了足球队,没想到你刚好是足球队经理。分析到位,一针见血,这是我对你的第二印象。我开始佩服你。”   “我第一次被女生甩,还影响了训练,你冒着大雨找了整个学校,只是把伞丢给了我就离开了。那把伞让我总是有力量从每次受伤中恢复过来,我到现在也没敢丢。”   “我,只是把伞丢给了你啊……”   “对啊,你对人有明确的距离感。这样才不会让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曾经也因为这一点望而却步。”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点渣,可确实,我交往过的女生,她们都像吸血鬼,我何尝不知道她们和我在一起的原因——鹿家的资源,我的外表,和在这所学校内的名气。”   “但是如果是你,就算你抱着那些念头和我交往,我也甘之如饴。”   “现在真心喜欢我的女生也有,不过我不想辜负她们。”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   鹿南鑫的话给了庄婳很大触动,她也知道鹿家那点事。   爷爷是军人,外公和爸爸是官,妈妈是大明星。鹿南鑫可谓是集有钱,有资,有势于一身,更何况他本身长相帅气,性格也开朗,怎么能叫女孩子们不动心。   沙枸和庄婳提及过两句,鹿南鑫过去的女朋友喜欢的是他的光环,甚至不能忍受他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足球上。鹿南鑫的内心世界很少有人能够触及。   鹿南鑫对她的喜欢断断续续勉强计它两年,还是算夸大了。庄婳怕他只是混淆了喜欢与好感。   说实话,庄婳是很缺爱的人,是爱情里的胆小鬼。她喜欢鹿南鑫的事被压在心底,几乎没人知道。   正因为知道鹿南鑫需要的是心灵伴侣,所以庄婳才更不敢答应他。   谁会不喜欢光环?   庄婳喜欢鹿南鑫帅气的外表,光他那一张脸,就足以她从见他第一面开始记到不知多远的未来;   至于他家里,虽说现在庄婳倒是不怎么在意,但是少女时期总会幻想嫁给小说中的高富帅。   喜欢就代表你一定了解这个人么?   庄婳从不敢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在一起?或者下下章。【抠鼻.jpg】 ☆、胆小鬼和狙击手(3)   面试结束的下午,最终敲定几个主演聚在学生会专用办公室里。出乎意料的,鹿南鑫表现出了超高的表演能力,如他所说的拿下了男主演的位置,沙枸则是扮演庄婳这个坏巫婆的魔镜。   说来是学生会专用办公室,其实只是临时空出来的大会议室,平常都用来堆放杂物的。大家都懒得打扫,随随便便挪了两下就各自入座了。   庄婳打开自己的手提和投影仪,开始为大家梳理剧情。被一双双求知的眼睛盯着,需要下大工夫使自己保持镇定,尤其需要无视鹿南鑫那最灼热的目光。   或许是感受到庄婳内心的波动,不知怎的,灯泡发出细微的声响,然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了黑暗中——为了播放PPT而拉上的厚重的帘子,此刻倒是成为了阻隔光线的罪魁祸首。   鹿南鑫条件反射性地闭了闭眼,他夜视能力很好,很快就适应了黑暗,视野中却不见了庄婳的身影,想起沙枸说的她的幽闭恐惧症,鹿南鑫立马蹲下身去。   果不其然,桌子后面缩着的小小的一团正是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庄婳。   周围乱糟糟的,这间屋子里杂物不少,没人敢摸黑去拉远处的帘。有人摸索着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这才缓解了一点磕磕绊绊。   这一点光的出现,使得庄婳松了一口气,她紧闭的双眼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缝,下一秒就看到鹿南鑫凑过来的身影。   庄婳害怕的小表情看得鹿南鑫一阵心疼,他露出鹿南鑫式阳光笑容,一只手揽住她,另一只拉住了她握成拳的手,轻轻巧巧地十指相扣。   “别怕,嗯?”他的尾音微微上翘,颇有安抚人心的功效,庄婳乖乖地缩在他怀里,任由他亲亲自己泛白的指尖,感觉那温热一点点传进了心里。   本来还有几盏手机手电筒亮着,不只是哪个熊的出了个馊主意,“开什么手电筒啊,这样摸黑去拉帘吧哈哈!”   这样调笑的话语居然真的得到了回应,大家纷纷熄了灯,气氛跟过节似的热闹。   沙枸本来想到自家老姐的幽闭恐惧症,后来蹲下去看得时候,余光瞟到桌子后抱得死紧的两人,“……您倒是美色当前,都不犯病了啊。”   不过还剩下一盏孤军奋战的手电筒亮着,而拿着它的人正是要去拉窗帘的人,他慢慢挪向远处的窗帘,一边抱怨着:“哇你们这群智障,我不管我要亮着。”   自然有人嘲笑他胆小,在闹哄哄的调笑声中,庄婳因为一点点侵袭过来的黑暗怕的不敢出声,和鹿南鑫相牵的手越攥越紧,冷汗不断冒了出来。   此时此景,鹿南鑫看着心上人颤个不停的眼睫毛,心里痒得出奇,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帘。   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庄婳一愣,抬眼看他。亮晶晶的她的眸子,像是春天汩汩的山泉。   这样静静的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嘈杂都消了音,空气中像是有什么甜腻的东西要溢出来了,鹿南鑫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一次比一次快,恶魔和天使同时撺掇着他做一次大胆的举动。   他们的距离本就近乎没有,两唇不过厘米间,鹿南鑫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目光从她的唇游移回了她的眸,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吻上了庄婳的唇。   唇瓣贴合,柔软如花瓣般的触感,甜蜜如花蜜的味道。耳边似乎有丘比特射箭的声音,又仿佛听到了哪里传来的礼堂的钟声,有一瞬间,鹿南鑫感觉自己人生都圆满了,亲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着的姑娘,那滋味真是太美好了。   虽然这样还不够,不过那些可以以后再来。   鹿南鑫含着她的唇,像吃果冻似的吮了吮,他没有深入,而庄婳僵着身子,只是微张着唇让他啃噬。   在光明洒进来之前,他和她交换了这样一个吻,不含任何欲念的,甜蜜的吻。   谁也不知道,桌子底下,鹿南鑫吻了她;谁也不知道,黑暗当中,鹿南鑫打开了她的心。   “和我在一起吧,阿婳。”鹿南鑫压低了声音问她,唇还未曾分离,说话间,唇瓣摩挲着诱红了她的脸,“我喜欢你。”   庄婳紧了紧牵着他的手,就这洒进来的阳光看他溢满了爱慕的眼眸,忍不住轻轻应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短小,因为作者被虐死了呵呵。不过没关系,秀恩爱分得快呵呵【后妈笑】 ☆、胆小鬼和狙击手(4)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随着魅惑的女声,厚重的舞台帘幕被慢慢拉开,舞台上被分成了三个区域,聚焦的灯光打在最中间,这仿佛是一间密室,里面搁置着模样精致的魔镜,一米开外有一扇微掩的石门。   魔镜晃了晃,从里面露出了沙枸化妆后充满邪气的脸,他那张脸极有欺骗性,微微一笑就勾得台下的女生们一阵尖叫,“当然是您啦,我尊敬的女巫大人。”   沙枸抛弃了自己的魔镜外壳,引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往石门走,他的手往石门后一伸,就有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搭了上来。   华丽的黑色蕾丝中世纪礼服裙,长长的裙摆缓缓滑过地面,庄婳出场的刹那,坐满了人的观众席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拥有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蛋,女巫大人突然掩着唇轻叹:“真是糟糕啊,我长得这么好看。”   台下隐隐传来女性观众的几声“靠”,沙枸使了大劲让自己不笑场,挑了挑眉继续自己的台词:“女巫大人是在为了那个傻乎乎的邻国王子烦恼么?”   “是啊,”庄婳装模作样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是来和公主商量婚约的么?怎么的就缠上我了。”   她话音未落,舞台上突然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呼唤:“女巫大人!女巫大人!”   沙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女巫大人匆匆忙忙地又钻回石门后去,冲着观众席吐槽了一句:“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他们接下来要秀恩爱了。”   随后沙枸也钻进了自己的魔镜里,打在中间舞台上的灯光慢慢移到了左边,露出了花园样式的场景,鹿南鑫扮演的邻国王子正站在里面,帅气的模样自然又得到了迷妹们的尖叫。   庄婳拖着大长裙往他身边走:“王子殿下,有什么事么?”   两人的距离有几步远,王子原地踌躇了两下,果断上前,伸手将女巫拉向了自己:“说了多少次,不要再叫我王子殿下了,叫我安德鲁。”   女巫没站稳,被他这一扯就扯进了怀里,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在台下观众的尖叫声中开口道:“我奉劝殿下一句,您是和公主殿下有婚约的人,赶快放开我,让卫兵看见了可怎么办。”   说曹操曹操到,背景传来嘈杂的卫兵嬉笑声,女巫一慌,拉着王子躲进了假山里。   卫兵路人甲们走了个过场,面向观众敞开的假山在他们眼里就跟封实了似的,顶着观众一片提示音硬生生来了个视而不见。   舞台上又只剩下了假山里的两个人。   狭窄的山洞里挤着两个成年人,两人面面相觑着,一时间暧昧的气氛都感染了观众席。   大概沉默了有一分钟,观众席不知是哪个看好戏地喊了一句:“亲上去!”瞬间得到了无数回应。   女巫这才回过神来似的要往外面跑,她才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一股拉力,下一秒就被拉回了假山里,腰身被揽住抵向了山壁,侵略性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结结实实一个壁咚和强吻,观众席都吓呆了,然后就是一大片欢呼和掌声,其中当然也不乏哀嚎。   鹿南鑫冲庄婳眨了眨眼,感觉到她的分神,不由更用力抱紧了她。   庄婳被他的气息牢牢圈着,身后是厚实的道具“石”壁,身前是他炽热的胸膛,这样紧紧相贴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地腿软。   庄婳努力推了推他的肩膀,鹿南鑫被推得往后倒,却仍是抱着她不肯撒手,甚至还偷偷伸了舌头。   “!”庄婳被他突如其来的加戏吓了一跳,本就泛红的脸颊这时候已经是火烧云般了。   王子终于肯放了女巫后就挨了结结实实一个巴掌,女巫捂着红肿的唇瓣跑下场,王子看着她跑走,懒懒得倚在“假山”壁上,冲观众席笑:“可不可爱?”   “不过再可爱也是我的,你们别想了。”配合一个鹿南鑫式笑容,虐杀单身狗任务圆满结束。   他的戏份一结束,中间的舞台又亮了起来,这回站在里面的又解锁了一个新人物,万人嫌公主正对峙着满脸通红的女巫。   “你是不是对他下什么奇怪的药了!”公主的扮演者特地找了个众所周知性格好又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就是怕产生不好的影响,“你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个样子迷恋你!”   “你应该问他做了什么让我这样心烦意乱!”女巫自知失言地捂嘴,懊恼地一拍脑袋,“公主殿下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他的。”   这样的话听起来太像挑衅,公主表示自己不吃这碗狗粮,并一把扇飞了这碗狗粮,一挥手叫了侍卫来:“来人啊,把这个坏女人给我关起来。”   后来的剧情来了个大反转,被关的女巫黑化了,用安排多年的计划成功干掉了皇帝,不再像是前面几场羞羞怯怯死傲娇的样子,坐在王椅上意气风发,然而这时候,王子居然站出来表示要迎娶公主。   “为什么?”别说女巫不懂,公主也不懂。   “因为她变了。”鹿南鑫念着自己的台词,内心吐血,这个结尾是庄婳死活不肯改的烂尾货色。   哪有悲剧做结的,王子为了救公主背叛了爱情,带着公主远走他乡后孤身一人游历山川,女巫坐在王椅上孤独终老。   最后的舞台两端,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人一个坐在王椅上,一个躺在草坪上,简直赚够了女生们的眼泪。   演完了这场狗血剧,应该要谢幕了,鹿南鑫突然站了起来,“等等!”   画外音愣了没把台词说完,观众们却感应到了,齐声喊上,鹿南鑫小跑到坐在王椅上一脸懵逼的庄婳面前,先是伸手擦了她的眼泪,然后笑着说:“结尾怎么可能是这样呢?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才对啊。”   好吧,于是一场悲剧硬生生又来了个大反转,扭转成了喜剧。   最后真正回到后台的时候,庄婳又是笑又是哭,忍不住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鹿南鑫反过来抱住她,心里也是酸甜酸甜的。   口头老是咬死这个悲剧结尾的你在担心什么呢?明明心里也是想要喜剧的,对么?   “庄婳,你这个胆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辣鸡狗粮,不吃! ☆、胆小鬼和狙击手(5)【完】   今年是庄婳毕业的第七年,也是鹿南鑫不在的第七年。   庄婳和鹿南鑫的恋爱轰轰烈烈谈了两年,先迎来了鹿南鑫的毕业,庄婳学医所以刚好和他同一年本科毕业,但是庄婳还想读研。   “你说什么?!”   “对不起阿婳,这是家里的安排,我,我,我必须要去军营,你等我五年,就五年好不好,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算来他们已经大学本科毕业,再等五年,庄婳怕是早已经熬不过去了。   点一杯拿铁,好不容易从医院里抽空出来放松一下,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庄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用想就知道这电话的来意,庄婳捏了捏鼻梁骨,接了起来,“喂,妈。”   “喂喂,阿婳啊!你这个星期天有空没有?”庄母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妈妈给你安排了相亲,待会微信给你发图片啊,你可一定要去啊!”   还没来得及张张口,电话那端怕她拒绝似的立马挂了电话。   相亲……   这大大小小的相亲自从回国以后,庄婳已经拒绝了无数回,这次却动摇了。   她读了研究生,甚至出国留学,好不容易熬过了五年,鹿南鑫也依旧没回来,说好的五年,如今已经七年了,她都已经29岁了,同学聚会时都带了孩子去了,就只有她,像傻子一样孑然一身守着一个违约的人。   “骗子。”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   这两年,她在国内,忙碌的工作也会有闲暇,想到鹿南鑫,想到这度日如年的七年,就忍不住心里发酸,也不知道是什么坚持着熬了过来,可现在,似乎要撑不下去了。   “骗子,我不等你了。”   周日,装潢华丽的西餐厅,庄婳掐着点到了相亲的地点,左等右等却没等到相亲对象,一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您来了么?   ——庄小姐   不急不急,我有点事,你慢点来好了。   ——张先生   庄婳不耐地蹙起眉头,对这位张先生的好感一下降了一半,她拿起手机,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喂张先生您好。”   “啊啊庄小姐啊,什么你到了啊?那没事,我很快就到了。”   “您在哪里?需要我去接您么?”   “不用不用,我在XX路,很快就过来。”   庄婳心中的无名火噌窜了上来,“XX路?那可离这里好远,您是不是就没打算过来?等您过来,我差不多就该回家了。”   那边张先生发出一声嗤笑,“就这么几个小时你就急了?我瞧你等了鹿南鑫七年,不也没说什么么?”   “你知道什么?”庄婳站了起来,直接离开了原地,和这种人相亲有什么意思。   “我们都知道啊,你等大学男朋友等了七年,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跟你是大学同学,只不过你不认识我。”话音未落,庄婳就挂了电话,并把对方拉黑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庄婳的疲惫感忽然就涌了上来,比以往更强烈。   回家必经路今天格外的热闹,躺了一地流氓打扮的人,站了两个不算陌生的人,他们没发现庄婳的到来,庄婳就站在阴影里看。   鹿南鑫低头扫视地上的流氓们,今天他刚彻底从军营解放出来,在庄婳家门口守了一下午却没等到人,瞧着天色黑了,不放心夜归的庄婳才走到了这里来接着守。   而朱珠看着眼前救了自己的帅气青年,心止不住地怦怦跳,见他转身要走,立马开口:“你救了我!”   鹿南鑫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抬脚踹了踹其中一个小流氓:“喂你,经常骚扰附近的女性么?”   小流氓苦着脸:“哪敢啊,附近有个女医生,凶得很,我们也就敢欺负欺负刚来这的。”   女医生……凶得很……鹿南鑫忍不住笑开,而庄婳则是抽了抽嘴角,决定下回把这群人再教训一顿。   朱珠见鹿南鑫只和小流氓讲话,拉了拉他的手臂,“那你需要我怎么回报你呢?”   鹿南鑫条件反射性地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更加冷淡地看她,道:“不用”   他转身就要回庄婳家门口去,朱珠快步从背后抱住他,以期待的语气问:“以身相许如何?”   鹿南鑫吓了一大跳,猛的挣脱,还没来得及呵斥,就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女声:“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艳福不浅。”   “阿婳!”鹿南鑫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眼里的光彩璀璨。   庄婳用力攥紧背挎包的带子,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微笑着走近两人:“新女朋友?看不出来你的品味变了这么多?   鹿南鑫转身跑向她,伸手要拉她,庄婳冷下脸躲开:“小妹妹才20出头吧。”   “关你什么事啊,大婶。”两人的互动朱珠看了个明白,当下心里不爽极了,出口的话都像吞了炸药,冲得很。   庄婳一愣,“大婶……也是。”   庄婳突然真真正正意识到自己已经29岁了,和眼前青涩的朱珠不一样,她穿着整齐却暗淡的职业套装,挎着古板的包,长发盘在脑后,就像是所有的职业女性一样——冷静成熟,也老气。   苦笑了一下,庄婳觉得自己这样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是前男友有了新女友,自己没必要这样以刻薄的嘴脸咄咄逼人。   “打扰了。”礼节性地道别完,庄婳踩着恨天高绕过两人继续往前走。   鹿南鑫猛的回了神,快步走上前拉住庄婳的手。   “呀!”两声惊叫同时响起。   庄婳蹙起眉,想要甩开鹿南鑫的手,下一秒又被狠狠抵到巷子的墙壁上。   鹿南鑫狠狠地吻了上去,像是无数次午夜梦回里做的那样,把日思夜想的庄婳压在身下,抵在墙上,无论哪里都好,让他再碰碰她。   他离开那天,他们就是这样,在庄婳家抵死缠绵。   他想她想的快疯了。   这七年,她过得好么,怨不怨他,有没有忘了他;甚至,是不是谈了恋爱;甚至,是不是结了婚。   天知道他打听到庄婳等他等了七年是什么样的心情,酸涩甜蜜,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庄婳看看,那里满满的都是她。   “我回来了阿婳,我死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庄婳泪眼朦胧见又看见了鹿南鑫的笑脸,她看了看鹿南鑫,又看了看天边明亮的月亮,慢慢点了点头:“我等了你七年,熬过了时光,熬过了自己,你千万千万不可以辜负我。”   爱情胆小鬼,有一天也会为了爱情充满面对现实的勇气。   出于爱,忠于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吃狗粮的【打翻】好了你可以下线了,鹿南鑫【后妈笑】。 下一个儿子: 电子竞技界杠把子,流氓界战斗机,校园风云人物——林信老司机 ☆、痴汉与翻车司机(0)   第三个世界的庄婳,是个矛盾体。   沉默寡言,总是给人安安静静的感觉,实际上却是知名的言情小说写手,不可描述的内容写过无数遍,恋爱自然也谈过无数遍。   喜欢游戏,是大神【言而有信】的迷妹,而刚好又是他的校友。   【言而有信】,属于退役职业游戏赛手,原名林信,东大特色招牌之一,目前就读的是东大计算机系,每天的日常就是直播打打游戏,教学楼宿舍以及食堂三点一线。   人长得帅,家里又有钱,重点是痴情,被誉为东大花泽类,有个出了国的女友,听说两人十分恩爱——虽然后来,那个姑娘出轨了,提出了分手——不过那是后来了。   “我喜欢林信。”   “我不后悔被发现我喜欢他,各种以他为原型的小黄文,写了就是写了,我不否认。”   “我只是想得到认可,想让他知道这份心意。”   高中时候早恋,什么都没拣到,反而得了抑郁症,这样的傻姑娘,之后便对爱情提不起兴趣,直到入了林信这个坑。   一开始是没有什么大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庄婳写的小黄文被发现了,满园变成了讨伐大队,原因来自林信这个当事人的抗拒。   “留着一颗心给那渣女呢。”原庄婳低着头轻声冷哼,“他就是傻,永远看不清。”   “我知道是我出现的方式不对,我这人有点偏激,很作,敏感,缺点一箩筐啦。我希望你不一样,我希望你替我去改变一下。”   “我学播音与主持艺术,加油吧。”   “哦哦还有,我会把你传到林信刚分手的那天,那是最好的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最好的时机?什么时机? ——上本垒的时机啊小傻瓜。 ☆、痴汉与翻车司机(1)   林信分手的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他就枯坐在酒吧的包间里疯狂灌酒。   没想到这场恋爱最终还是这样草草结束了。   林信知道霍玉在M国过得很好,也知道她在那里有了很多的暧昧对象,他忍了很久,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分手。   为什么呢,林信自问,可能真的是不合适吧。   “吱嘎”一声,包间的门开了,有个陌生的女孩走了进来,林信抬眼看了看她,低声骂了一句不知什么。   走进来的庄婳没有听清,但想想也绝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林信学长,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庄婳笑了笑,也不在意林信接不接话,径自坐到了他身边,“学长没带伞吧。”   林信的酒量很好,哪怕到现在他也只是微微感受到几分醉意,还算清醒的眸子终于定格在了庄婳的脸上。   很漂亮的女孩子,长得和霍玉是不同的类型,霍玉就像天上的月亮,纯洁高贵,而这个人,从上挑的眼角里就绽放出极其惑人的魅力,说得直白些,怕是和良家妇女四个字一点也不沾边。   林信淡着一张脸,从对方的眉眼往下扫,脖颈到锁骨到胸到腰,最后流连在了修长白皙的腿上。   魔鬼的样貌,和魔鬼的身材。   怕是也抱着魔鬼的目的。   “……”林信转过头,又抿了一口酒,空气里满是疏离。   平常的林信总是笑露一口大白牙,乐观开朗得像个小太阳,虽然总是满口跑火车,展露了老司机的本质,没想到这家伙也有这么一天会因为感情的事情这么阴暗。   庄婳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拿了个杯子陪着他喝起来:“我呀,来看看我们的忍者神龟。”   话音未落,林信的手就伸了过来,牢牢攥住庄婳拿杯子的那只手的手腕,恨恨出声:“你在说谁?”   “不做哑巴啦?”庄婳依旧笑眯眯,换了只手拿杯子继续喝,“你这么能忍,不正是忍者神龟么?”   酒精簇拥着怒火冲上头顶,转念又被林信的理智压了下去,林信这个人,最可怕的就是他的冷静,哪怕醉了头脑里尚存几分理智,不过也正是这一点,他一路走来总是顺风顺水的,只在感情方面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所以,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庄婳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眼睛却很清亮,她眨了眨眼,毫无羞耻心地开口:道“来趁机约心上人干一架。”   话里的暗示怕是傻子也听得懂,林信支着下巴看她,转而被她泛着水光的红唇吸引,一张一合间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粉色的柔软。   他忽而笑了出来:“你喜欢我?”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庄婳笑弯了眼,这只小狐狸使劲了浑身解数吸引她的小王子,一颦一笑都是最魅惑的模样,“喜欢得想邀请你共赴巫山。”   昏暗的灯光,躁动的心,也许是因为林信被灯光晃得脑子都不清醒了,也或许是酒精终于起了它该起的作用——庄婳勾着他的脖子吻过去的时候,他没有反抗。   正像想象中的味道,是奶油慕斯味的口红,是他送给霍玉过的那款口红。   林信眯着眼,闲着的手开始丈量,心里计算过了腰围,顺手撩过对方柔软的长发,鼻尖绕过一缕淡淡的玫瑰香。   嗯,看来喜欢玫瑰。   “呐,林信,跟我回家吧。”   林信的思绪被庄婳的话拉了回来,“不用——”   下一秒,红艳艳的酒被递到了他的嘴边,怕他反悔似的要堵他的话,林信扭了头无奈地接着道:“去我家。”   这一次是狡诈的狐狸吃了一惊,她细细观察着林信的表情,果不其然看到了几分醉意,强压下心里几分悸动,她跟着林信站起身来。   >>>   林信的家就在东大附近,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而他的电脑就摆在卧室,直播要用的话筒耳机摄像头一应俱全。   晚上的时候还看不太真切,也来不及看清楚,但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好好看一看心上人的家了。   庄婳兴奋地不行,哪怕昨晚累得不行,拖着两条酸疼的腿也绕着客厅走了好几圈。   林信抱着被她的血染色了的被单躲在浴室里冷静,他刷一刷牙,又忍不住看一看那滩鲜红,又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等到林信磨磨蹭蹭终于想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庄婳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坐在桌子边支着下巴看他。   林信一愣,一时间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只好冲她笑笑,默默坐了过去。   “你,你,”安静地吃完早饭,林信跟着庄婳进了厨房,从背后看她忙忙碌碌的洗碗,还是禁不住开口了,“你还难受么?”   听说女孩子第一次都会很疼,他一时冲动下都没准备好,总感觉对不起人家姑娘。   “嗯?”庄婳扭头看着一脸忐忑的林信,“你有帮我好好做过清理,不难受哦。”   话里信息量太大,林信这种纸上谈兵的老司机不由卡了机,俊脸通红:“那,那个,我会,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人真是个矛盾体。   心里打翻了糖罐,庄婳低头微笑掩饰快要溢出来的甜蜜。   明明不该冷静睿智的时候总是理智的不行,在生活中又活的尽像个傻白甜,真招人喜欢。   “那,我可以住过来么?”   “嗯?嗯?!”刚说完负责的话就被扔了颗地雷,林信收了笑容,眼神复杂地看着庄婳,庄婳毫不在意地继续冲他微笑。   对视中败下阵来的依旧是林信,他点了点头,把到了喉咙口的拒绝咽了回去。   庄婳知道,他这次妥协不是因为经过昨晚就喜欢上自己了,虽然说他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感觉多少会和别的人有所不同,但是毕竟还有个曾经深深在意过的霍玉在,庄婳进攻的道路还有很长一段。   不过没关系,不管以后林信怎么选择,她的任务只是传达心意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累JUJ没有人看,我想要评论,要( )这么多的评论和收藏 ☆、痴汉与翻车司机(2)   惯常的一天早晨,林信从睡梦中醒来,不例外地近距离欣赏了那张素净的小脸。   林信叹口气,还没来得及动一动,庄婳就突然嘤咛一声往他怀里又钻了几分,林信抽了抽嘴角,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努力忽视感受到的柔软。   “早。”她的晨起带着满满的起床气,用头抵着林信的胸膛撒娇,“你顶得我睡不着了。”   听到突如其来的黄腔,林信面不改色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直接连人带被子一裹推到了床边去:“你到底是怎么溜进来的?”   和习惯只穿着内裤裸睡的庄婳不同,林信睡觉穿的是一套海绵宝宝的睡衣,明明僵着一张脸,庄婳还是忍不住被他的画风瞎了狗眼:“你下回可以考虑不把卧室锁上,反正对我来说是无效的。另外,我说林信大男神,你就不能换套睡衣么?”   “那你就不能穿上睡衣睡觉么?”林信打了个哈欠,搔着自己的鸡窝头往浴室走,“再说了,男人的初心就是海绵宝宝。”   庄婳无言以对,这三个月来,林信已经从一开始的拘谨防备到麻木甚至现在和她一样没脸没皮,这还得多亏了她坚持不懈的夜袭啊。   想想原世界轨迹,原本这个时候的庄婳还在小心翼翼接近林信,制造机会和他相处,而现在,虽然继第一次的本垒打之后两人就没了亲密举动,不过如今也算是同居同寝,林信也被迫接受了和她同床共枕。   更何况,林信的胃口被她的手艺养的是越来越刁了,离开了她庄婳,必定是不习惯的。   人说21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庄婳花费了三个月甚至今后也会努力融入林信的生活。那个霍玉带给他的伤痛,由她庄婳来浓墨重彩轰轰烈烈地擦去。   “加油庄婳!”   “你说啥?”刚从浴室出来的林信一脸懵逼,一边问一边拉开了衣柜的门。   庄婳暗自偷笑,转移了话题:“没什么,嗯,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么?”   “要回学校去处理一点事,”林信套上白T,理了理头发,“诶你记得我那条破洞牛仔裤放哪里了么?”   庄婳磨磨蹭蹭起了身,裹着被子翻找自己的衣服,一边用手指了指阳台的方向:“我前天洗完给你晒阳台了,昨天忘记收了。”   林信点头应了,就这样一身白T加海绵宝宝睡裤走去了阳台,庄婳眯着眼看他的背影,瞬间觉得男神什么的就是用来拉下神坛的。   到了阳台,林信伸向目标的手却顿住了。   这条破洞牛仔裤是他和霍玉在一起时候买的,顺着霍玉的品味买了浅蓝色,如今已经洗的发白,还被庄婳用了玫瑰味的皂角染了味道。   在它的旁边还有条黑色的,差不多的款式,差不多的味道,但明显是新买的,也明显对他的口味。   林信的手不由就转了方向伸了过去,“这……”   “新裤子,”庄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信回头就看见了她,她靠在墙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牙刷,满嘴都是泡沫,含糊不清地说着,“送给我帅气的男朋友。”   庄婳说完还咧嘴笑,接下来又慌慌张张地托着快掉下来的泡沫跑回了浴室,留下林信立在阳台,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无奈一笑。   浴室里传来某个拼命撩动他心弦的人的声音:“待会带我一起去学校哦!”   今天的学校比往常热闹。   常年不在校的林信大神居然回来了,居然和传说中的播音系狐媚子一起回来了。   “霍玉出国前就和这个庄婳明争暗斗,两人在播音系出了名的敌对,没想到林信大神公然挑衅前女友权威啊。”   “霍玉出轨在前,能怪谁,要我看还是这个庄婳有办法,也对了她那张上不了台面的脸。还是张无忌他娘说的对,长得好看的女人啊,都要不得。”   “跟你们说个秘密吧,庄婳写小黄文的,主角原型啊我一看就知道是林信,没想到还真被她得手了。”   林信走出教学楼,正好可以看见坐在路边长椅上乖乖等他出来的庄婳,也正可以听见那些人嚼舌根的内容。反倒是庄婳,像开了免打扰模式似的,兀自冲着他笑。   她在阳光底下笑,笑啊笑啊,把阳光都引到了林信心里去。   林信没有在意那些人口中讨论的小黄文,只是忽然就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无论在哪里,庄婳永远第一个发现林信的到来。   她知道,其实林信更喜欢黑白色,口味偏辣,只知道某品牌奶油慕斯味的口红,擅长唱的歌其实是摇滚。   林信也发现,庄婳喜欢玫瑰,喜欢美甲,口味偏酸偏辣,喜欢涂草莓味的润唇膏,穿衣风格简约大方,而且热衷于各类游戏,打的甚至不逊色于他。   他们似乎有不同,然而相似之处也多到数不出来。   和她在一起,真的很舒服。   林信笑了,走过去牵过庄婳的手,在她又惊又喜的眼神中拉着她向那群人走过去:“你们好,我叫林信,她叫庄婳,是我女朋友。”   一群人傻了眼,围观的吃瓜群众也傻了眼,虽然众人猜测纷纷,没想到以痴心出名的林信大神真的在三个月后交了除霍玉以外的女朋友。   “她很漂亮,对吧?”将众人的表情一一尽收入眼底,林信接着道,“我会对她负责的。”   对庄婳负责这件事,林信说过两次,第一次说来违心,这一次说到做到。   林信说完就牵着准女友回家了,留下一群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出现的时机变一变,原本压垮庄婳的事也变得这么微不足道了。   >>>   华灯初上,庄婳布置了一桌子美食,林信甚至开了两瓶红酒助兴。   今天是不一样的,两人心里都很清楚。   两杯红酒下肚,明明还算清醒的两个人视线一对上,空气都朦胧起来。   装醉的林信摸了摸庄婳的脸,小心翼翼贴了过去。   装醉的庄婳抬了抬手,圈住林信精瘦的腰身。   两个装醉的人吻到一起就跟真的醉了一样,跌跌撞撞醉倒在了卧室。   第一次一起躺在这张床上,不用庄婳再想方设法地夜袭,没有林信再千方百计地锁门,水到渠成般,事情就发展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哦,超喜欢快进。 ☆、痴汉与翻车司机(3)   故事到了这里,似乎应该迎来圆满大结局,可是平淡的生活总要有些曲折,正比如在国外才待了两年的霍玉突然决定回来了。   在外国的这些日子,霍玉一度沉迷于那些表面的浮华,纸醉金迷,一次次地宿醉,一次次的风流一夜,终于在某天半夜惊醒来时候清醒了。   推开陌生男人揽在腰上的胳膊,披上单薄的浴袍,从落地窗看,这异国他乡带给她的竟然只有满腔的空虚,怎么也填不满。   缺了什么?   霍玉恍然大悟,缺了林信。   浪子回头金不换,她要回去,就算……就算林信早已经又有了女朋友,她会抢回来的,那本就是她的位置。   哪有人肯放过自己占有过的人,恨不得生吃活剥了免得失去,霍玉说走就走,忘记了给林信选择的权利,她又想要回头就这么回来了,也不问问庄婳肯不肯。   林信前两天直播时候突然被一个女粉丝承包,弹幕明明白白写了我要回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标注了霍玉。   林信讲了一半的谢谢这位观众卡了壳,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庄婳,她在他的注视下凶狠地拿了个五杀,直接带着队友推上了高地。   “咕咚。”伴随着胜利的系统提示,直播观众们目睹了国服第一妻奴咽了口口水,然后在一群弹幕的“喜闻乐见”“坐等家暴”中关了直播。   林信好歹也算是公众人物,他的情史不说全民皆知,至少观众们都是知道的,以前他和霍玉分手时候有多难过,观众们就有多喜欢如今的庄婳。   国服第一妻奴这种称号不是白起的,庄婳游戏打得好,人长得漂亮性格好,林信知道他要是敢做坏事,观众们第一个先撕了他替他们的女神出气,所以他跟观众们都快把庄婳宠上天了。   庄婳冷冷淡淡看了林信一眼,出去客厅拿水喝,林信黏在她身后:“阿婳,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小心眼么?不许去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引得庄婳生气,炸了毛的庄婳恶狠狠地把人扑倒在沙发上,随手抄起茶几上的一根香蕉当枪使。   沙发上原来睡着两人养的橘猫滚滚,林信从身下捞出差点被压断气的滚滚,另一只手托着庄婳免得她滚下沙发,抬头亲了亲身上人的脸哭笑不得:“你哪有小心眼,我们小公主最宽容大方了。”   “呸。”庄婳拍开他的手,一咕噜翻下了沙发,转过头鼻头就是一酸,“你就是想去看看她。”   “看她过得好不好,看她想没想你,看她回来为了什么,看她……”压抑了半天,喉咙里挤出来的质问还是带上了哭腔,没想到会这么难受,像是一下子喉咙发了炎,肿的连吞咽都困难,连呼吸都被扼住了。   林信急了,猫一丢,赶紧走过去把人扳过来,看着满脸泪水的庄婳就不由一连串哎哟,“祖宗祖宗,哎哟我的祖宗诶,你可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死了。”   祖宗丁点面子没给,哭的更起劲了,哼哼唧唧眼泪拼命往下掉,活像哪里着了火要她的金豆豆去救似的,该死的滚滚还要凑热闹叫起来。   “不能哭了,”林信抬手拍掉了要跳过来的滚滚,突然肃了一张脸,“您可是美人鱼啊,眼泪再掉下去变成珍珠被人捡去了咋办?”   没想到这儿子这时候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庄婳懵了一瞬间,转眼越想越心塞,干脆把无声的暴雨加了闪电,开口嚎了:“哇你是要气死我!讲你大爷的冷笑话!”   林信被她口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差点没绷住笑出来,把人按进怀里,抱着晃起来:“东亚小醋王?好了好了,别醋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成这样。”   庄婳抽噎了两声没回话,趴在他脖子边小口吸气。   “她霍玉,嘶——别拧别拧疼疼疼,好了,那女人,行了吧?”林信龇牙咧嘴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腰,而后干脆牵住了庄婳作妖的手,“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要相信我啊。”   哭成了兔子眼的庄婳抬头看他,眸子里水汪汪的,眼角泛着诱人的红,小巧的鼻尖也冒着红,看着就让人心猿意马。   林信默默咽了口口水,接着道:“毕竟,你老公我每天这么努力开垦播种。”   话音未落,庄婳就被打横抱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上句黄腔的内在含义,人已经被丢到了床上,“妈妈妈卖批!你这个精虫唔唔唔!卧槽你大爷的林信!”   “别啊宝贝,□□,别惦记我大爷,他老人家吃不消。”   “!”   滚滚被猛然关上的房门又吓了一跳,整只猫空白了一瞬,不甘心地挠了会儿门,最终还是不甘心地离开了这个虐猫的地方。   一场质问大会被拉了帘子,等庄婳有力气再追究的时候,林信突然接到了昔日好友的电话,霍玉到了。   玩笑归玩笑,正经事上绝对不能瞒着媳妇,林信深谙此道,强拉着软成一滩的庄婳起了床,夹杂着无数次揩油的一条龙服务,磨磨唧唧了半天后两人终于出了门。   “滚滚,等妈妈回来请你吃小鱼干。”   “喵喵喵!”你今天差点和那个臭男人压死朕你知道么?你可能是不想老子侍寝了!   “好了阿婳我们出门吧,滚滚自己在家就好。”   “喵喵喵!”臭男人你说啥?!你这是不把朕看在眼里!   林信:总要找机会干掉这总是踩奶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  甜死我了受不了了,我的大刀在哪里?! ☆、痴汉与翻车司机(4)【完】   霍玉这次回来,可谓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猝不及防的那个人倒是变成了庄婳了。   她的回归宴会坐了好几桌,全是她和林信的共同好友,全是他们那段爱情的见证,这样一来,庄婳就是个外人,格格不入。   无论是冷嘲热讽,还是虚与委蛇,庄婳都受得了,只是——这时候见到初恋可真是……让人吃惊啊。   这是个局,庄婳端起果汁大灌了一口,明白得很,心海却还是忍不住翻滚起来,酸涩的泡泡一个个窜起。   “阿婳,这些年你还好么?”   坐在对面的那个男生,凭身材外貌完全不输于他,看着庄婳的眼神里净是势在必得,林信心里警铃大作,忍不住开口呛道:“你叫我女朋友干什么?”   “……问候一下前女友罢了。”霍启淡了笑容,挑衅十足地回道。   闻言,庄婳不禁冷哼一声,抬眼看了看霍启,“您可真是谦虚,还前女友呢,忽略了多少个才算出来了的一个前字?”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霍启这个男人优秀的不可思议,曾经拥有过这个男人,这是庄婳最为自豪过的一件事情,也是最为受伤的一件事情。   没有遇见林信之前的庄婳,全世界只有一个林信,他横冲直撞进入她的世界,把心湖搅动地沸腾之后又利落地走人,徒留那些沸水一点点冷却,一点点变臭。   庄婳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想想,可能还是恨着的吧,快要压不住从身体里翻滚上来的恶意了,灵魂和身体仿佛分离了,本能地抗拒着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下去。   【我这人有点偏激,很作,敏感,缺点一箩筐啦。】   这是原世界庄婳的情绪在作祟,这句话庄婳早在融合进身体前就已经听过一遍,如今倒像是录音机一样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播放,还伴着大写加粗泛着红光的文字版本。   原世界庄婳是有抑郁症的,庄婳突然想起来,没想到让她控制不住情绪的只有一个霍启而已。   庄婳和霍玉成为死对头是有原因的,霍启就是那个原因。   她忍不住问自己,那林信呢?你口口声声爱着林信,却为另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受伤不已,你这样把林信放在哪里?   好像有谁的哭声戛然而止,庄婳敲了敲嘴角,拍了拍胸口,又端起果汁不紧不慢地小小抿了一口。   林信惴惴不安地看着两人寥寥几句结束了互动,头一次升起对霍玉的不满来,他伸手想要去牵庄婳的手,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阿婳……?”他压低了声音叫她,声音里是惯有的犯了错之后的撒娇。   庄婳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放下果汁杯,冲虎视眈眈的众人歪了歪头示意:“今天这场合我也不适合来,你们什么目的我心里清楚的很,只能说作为霍玉的朋友,你们非常合格,至于林信……呵,为你们虚假的情谊鼓掌。”   说完还象征性地拍了拍手,还等不及恼羞成怒的人站起来骂,她就提着包往外走:“各位好吃好喝,这男朋友你们要是能搞走就搞走,搞不走可别赖我。”   即使踩着一双恨天高,庄婳也走的飞快,她的心现在乱的很,原有的情绪抱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她很想把这团毛线拉出来梳理梳理,可是现在经历的人是融合之后的庄婳,而不是可以看清一切的旁观者,她有心解决,但没有能力。   “阿婳!”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林信跑了出来。   此刻庄婳并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只会让心变得更乱,因而她抬着下巴依旧向前走着,像是骄傲的白天鹅。   林信的心忽然“咯噔”一声,前从未有的恐慌漫上心头,他冲上去抓住了庄婳的胳膊,又怕弄疼她又怕放走她,所以直接把人抱进了怀里。   奇怪,一被熟悉的气味环绕,怎么都压抑不了的心就沉静了下来。   “阿婳你怎么了?”怀中人没有挣扎,林信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能把我留在那里呢,你要走记得带我一起走啊。”   “林信,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庄婳伸出手反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到底什么是喜欢?”   【我喜欢林信。】   【我不后悔被发现我喜欢他,各种以他为原型的小黄文,写了就是写了,我不否认。】   【我只是想得到认可,想让他知道这份心意。】   【他就是傻,永远看不清。】   林信低头把脸埋进庄婳的肩窝,深吸了一口他爱的气息,慢慢说道:“喜欢啊,是第一次见到她就变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从此以后却因为她变得更像自己。”   “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为你破了个例,让你靠近我,这就是不像平常的我;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开心很自在,我从来不用伪装,展现给你的从来都是最真实的我,这就是变得更像自己。”   “喜欢就是喜欢这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底板的喜欢。”   “会想念会埋怨,为了这个人学会独立,也因为这个人变得依赖,想永永远远和她在一起,她的身边不可以再出现别的不怀好意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我弄丢了她,她和别的人谈恋爱,他们拥抱,牵手,亲吻,甚至……甚至……一想到这种假设心就会像窒息了一样。”   “这就是我对你的喜欢。”   第一次他的声音带上了颤抖,抱着庄婳的手紧了两分,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喜欢你,我不能失去你。”   庄婳忍不住扬起嘴角,轻轻应了声:“好。” ☆、江栩番外   江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昨夜他结束手术后倒头便睡在了沙发上,似乎是因为没关窗户的原因,他吹了一宿夜风后光荣地生病了。   “唔。”强撑着起身整了整褶皱的衣服,他上楼进了左手边的卧室。   柔软的双人床上四仰八叉着他的妻子,被子踢得老远,穿着幼稚的猫咪睡衣。   江栩皱了皱眉头,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连打开衣柜看一看的心思都消了个一干二净,他揉着太阳穴进了浴室。   瓶瓶罐罐扔遍了洗手台,江栩见怪不怪地拿了自己单独放在柜子上的牙刷杯准备漱口,挤了牙膏满口泡沫,他拉了拉有些勒着脖子的领带,一抬眼看见了镜子里掩不住疲惫的自己。   好像是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告诉江栩,他的生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应该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替他挤好牙膏放在手边,帮他打好领带,还会帮他刮一刮这满脸的胡茬。   “……”大概是睡糊涂了,江栩摇了摇头,把脑袋里突然冒出的画面甩出去,抬手拿了剃须刀自己动手清理。   这套西装是他结婚三周年的礼物,是江母送的,他也只穿了几次,现在已经皱成这样实在是看不下眼,但要他去翻那凌乱的衣柜,还不如继续穿着这身去上班。   江栩这样想着走出浴室,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十分舒服的女人,粉色的床单好像一点点变成了沉稳的咖啡色,两个人正躺在床上相拥而眠,隔着空气都传来温暖的气息。   江栩一惊,一晃眼床上又只剩下了他熟睡的妻子。   “白沁?”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有如惊雷把他仅剩的瞌睡虫吓醒。   真是疯了,江栩转身快步下楼,却始终忘不了刚才脑海里那副画面,咖啡色的双人床,眉目如画的女人和背对着他看不清脸的男人。   女人的脸似乎来源于记忆中,江栩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活了这么多年,江栩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女人了。   “江医生,你还好么?”   医院里依旧是匆忙着的,又忙完一场手术的江栩感觉糟糕透了,他勉强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躲开小护士要来搀扶的手,“我很好,你去忙吧。”   他开车往家里赶,想要快点回去休息一会儿,早些回去这个时间点白沁还没回家,他可以有些清净。   可惜头晕目眩一阵阵袭来,在一次差点撞人后他猛踩刹车,本来想下车看看受惊的那个女人,结果刚打开车门就一头栽倒了地上。   再醒来时已经被转移到了一张陌生的床上。   说陌生也不陌生,这张床虽然是单人床,咖啡色的床单却显得尤为晃眼,虽说房间小了几倍不止,但房子里不少摆设都与幻象中一一重合。   “你醒了?”房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女人。   漂亮精致的眉眼,纵然眉目中难掩沧桑,但是分明是他幻象里那张女人的脸!   “我叫庄婳,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高中同学,”庄婳端着一碗粥,冲他微笑,“你今天差点撞到我,之后就昏倒了,我联系不到你的家人就只好把你带回家了。”   原来这是她家。   江栩安静地听着,接过她手里的粥抿了几口之后又忍不住大口喝。   “慢点慢点,你还在发烧,粥还有,慢点喝对胃好。”她似乎有些着急,上前了两步又退了回去,只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顺着空气勇敢地飘散过来。   江栩感觉更糟糕了,这粥的味道陌生而又熟悉,这女人身上的味道陌生而又熟悉。   他很快喝完了粥,庄婳接过碗转身出去帮他乘下一碗去了,她离开后,他才绷不住有些贪婪地深吸几口气,心里的空虚却一点点扩散开来。   他不想她走。   “庄婳。”他喃喃她的名字,没有在记忆里找到,却该死的熟悉。   他又忍不住重复念了几遍,庄婳好像是听到了,在门口应了一声:“诶,你叫我?”   江栩沉默着看她急匆匆走了进来,端了一碗满的粥,“来,再喝一碗。”   他接过碗的时候不经意蹭过了她的指尖,庄婳有如惊弓之鸟立马缩回了手,江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委屈酸涩的感觉翻涌上来。   因为她指尖那些老茧?还是因为她闪躲的动作?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怎么样?江栩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他如今有家有室,庄婳和他幻象里那个男人也是一对,他们应该是不需要交集的。   江栩心像针扎,匆匆喝完了粥就要离开。   “你真的好点了么?”庄婳担忧的看他,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吸引着江栩。   江栩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玄关处换鞋,脱口而出一句:“家里有人等。”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他刚刚完全没想到白沁,这句话却像是说了无数遍,家里真的有人在等着他回去一样。   “……真好。”他听到庄婳这样说,呼吸都忘记了,他屏息扭头看她,她和幻想中相比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又是让他心尖一疼。   “你家里人看到要误会了。”几乎是逼着自己说出这句话,江栩换好鞋,扫了一眼玄关的鞋柜,竟没有发现除了自己的鞋以外的男鞋,那一瞬间他差点就要脱了鞋再放回去了——他想留下来。   “我一个人……”   欣喜若狂不过如此了,这四个字让江栩舒服极了,直到白沁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不想在庄婳的面前接电话,出了门才接起来,“喂,什么事?”   “你今晚回来么?”   “……不,”我晚点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快速应下挂了电话。   江栩不在意地转身,紧紧闭合的大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刚才出门时干的蠢事,江栩难受极了,看了看自己完整的着装,连包都带了出来,完全没有再去敲门的理由了。   庄婳会怎么想?   他为了接白沁的电话这样对她,甚至来不及跟这个救命恩人道声别?   不知道跪搓衣板有没有用……   “!我在想什么?”竟然把两人想的和夫妻一样,可是心里抑制不住产生了这种甜蜜的念头。   江栩开车回到了家,这一路没有在发生什么事,可他的脑海里又跑出了不少幻象,全是各式各样的庄婳和那个看不清人脸的男人的甜蜜的故事,他嫉妒极了。   怀着一肚子火回到家里,玄关处的男士皮鞋一下子叫醒了他。   二楼隐隐传来女人高昂的叫喊,再瞧瞧扔了一路蔓延上楼梯的衣物,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江栩忽然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找到了结束这段婚姻的理由,他这样的性子也难为白沁能够忍受三年。感谢白沁及时的动作,让他也有了资格去追求真正对的人。   他毫无心理压力地录了音,拍了照,甚至还上楼偷偷拍了一段小视频,转身就出门开车回了那个他一心记挂的人的家。   他敲开门,看着一脸惊讶的庄婳,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白沁出轨了。”   她心疼他,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卧室,自己去了隔壁她爸妈的房间睡。   晚上,江栩睡得很好,呼吸间全是庄婳的味道,他又做了一个关于庄婳的梦,梦里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分明是他江栩的脸。   他们抵死缠绵,相拥入睡。   早上醒来交换一个吻,然后她从整齐的衣柜里替他取出要穿的衣物,他们在浴室里一起刷牙洗脸,她替他刮胡须,他替她梳头。   井井有条的江栩的家,是由庄婳一手打造的。   这才是故事的幸福结局。 ☆、鹿南鑫番外   鹿南鑫没有等到庄婳。   没有等到她回头,没有等到她回身,奋不顾身地扑进他的怀里,就像飞蛾扑火。   如果人生有重来,在那场铺天盖地的白色浪漫中,他会毅然决然带走婚纱袭地的女孩子们。   从校园到婚纱,她依旧是他梦中的模样。   我好想你呀。   午夜梦回,白昼惊醒。夏夜虫鸣,冬日花凋。   我好想你呀。   可惜没有如果。   我没有病,我是个正常人。我爱你犹如爱那遥远极光,是一生最渴望的存在,只见一眼便是倾覆。   我病入膏肓,我是腐朽的行尸走肉。把爱剥离出我的骨肉,把血液都一点一滴沥出去,任凭大火吞噬。无所谓了,我感觉不到痛楚了。   庄婳呀,鹿南鑫爱了你整整十年。无论是你的忐忑退缩,无论是你的屈服转身,鹿南鑫不在乎这些呀。   狙击手迫不得已隐藏在荆棘丛中,扎得鲜血淋漓,也只为等待那一个人。   可惜没有如果。   梦境是倒退的回马灯,美好一一闪现在眼前时,男人在现实中醒来。   今天下了点小雨,天气阴沉。   鹿南鑫站在洗漱台前,把长了许多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额前的碎发撩开,曾经的朝气少年如今也成了现在的颓丧大叔了。空气中隐隐传来自嘲的笑声。   熨烫好灰色西装,齐整地穿上身。   爱马仕的香水挥洒在空气中,满满攀附上男人的宽肩。   再折一支细心栽培了许久的白玫瑰别在胸口。   是时候,鹿南鑫踩着一地玻璃酒瓶走出门去了。   今天,是庄婳的祭日。   每一年的今天,宿醉醒来的鹿南鑫把自己收拾干净,如约般奔赴她的坟前。   每一年的今天,成熟的男人跪在坟前泣不成声。   每一年的今天,罪人心如刀割。   他错了。 ☆、林信番外   【言而有信】,属于退役职业游戏赛手,原名林信,东大特色招牌之一,目前就读的是东大计算机系,每天的日常就是直播打打游戏,教学楼宿舍以及食堂三点一线。   林信人长得帅,家里又有钱,重点是痴情,被誉为东大花泽类。有个出了国的女友,听说两人十分恩爱,但是之后那个姑娘出轨了,提出了分手。   林信分手的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他就枯坐在酒吧的包间里疯狂灌酒。   他其实没有想象中难过,因为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在这里等待,等待一个傻姑娘送上门来,亲亲他,抱抱他,把他拉出困境。   可是玻璃杯倒了遍地,醉醺醺的林信一直没等到那个人。   宿醉醒来,床边空荡荡的,嘲笑他这一切都是幻觉。   你说世上哪有这么多恰好的时机,让你遇到对的人呀。   对的那个人她不一定勇敢,不一定坚定不移,不一定死皮赖脸。只要差一点点,纵然她是对的那个人,她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也许她出现过,也不会停留了。   能够厮守一生的爱情是真的来之不易。   在某个时刻错过的,伤害过的人,兜兜转转回到你的身边,这是上天的眷顾。   可是林信不是被眷顾的人。   没有庄婳知道他在哪一个包厢里喝得酩酊大醉,没有庄婳死皮赖脸地和他展开爱情的拉锯战,没有庄婳愿意花21天养成一个专属于林信的习惯。   没有的。   既然错过了,既然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他们相差的是两个时空交错时的一厘米,最后便是相隔永恒。   永恒呀,就是一辈子不再见吧。   庄婳离开了,在漫天秽语中离开,他没有错,只是错过。   错过是他活该。   他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悲伤一点的,可是我满脑子电子竞技不需要视力。。。 怪林信眼瞎。。。 ☆、完结公告   首先感谢几位小可爱们对睡前小甜文的喜爱和支持。   但是作为一篇短篇试水,我想是时候完结它了嘤嘤嘤。   喜欢我的小甜文的话,指路《[快穿]一枝栀子压群芳》。   爱你们哟(づ ̄3 ̄)づ╭~